
【擂台赛第一期】偶回母校
到哪儿去解决课本问题呢?女儿原来就读的学校是不好意思去找的,当时转学就是他们不放。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想到了我自己小时候读的小学,那里还有我小学的老师。于是,在2012年9月4日早上我把女儿送到学校,就心急火燎的驾车赶到乡下去。
一路上我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二十多年没有回到母校了,没想到这次却因为女儿的事再次回去。不知道当年的老师现在怎么样了,他们还能认出我吗,他们会不会责怪我这么多年没有回去过。其实学校离我家并不是很远,可我却这么多年没有回去看看,心里既内疚又惭愧。
车子在一个岭上离开了206国道,拐进窄窄的乡村公路。小时候无数次走在这条公路上,那时候还是黄土路,有车子经过就会扬起漫天的灰尘。现在都修了水泥路面,只是太窄了,弯道又多,车子只能尽量慢慢开。路上车子不多,也没有什么行人。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偶尔从树后闪出一栋漂亮的小楼让人眼睛一亮。
车子缓缓的前进着,终于来到一个村街,学校就在村街前面。我下车到路边的小店买了包香烟,记得那些老师都是抽烟的。买完烟继续前行,很快走完了村街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学校已经是彻底变样了,当年低矮破旧的校舍已经全无踪迹,代替它们的是几栋整齐的楼房。我走进院子,正中间的两层楼房是教室。我在一楼的每个教室窗户外面都看了一下,希望能看到我熟悉的老师。但是没有如愿,只见宽敞的教室里却只坐着十几个小学生。与女儿所在的学校真是很不一样,女儿现在的班上就有七十个学生。
既然楼下没有认识的老师,我就只好上楼。楼上右边第一间是个大办公室,我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小学五年级时语文老师。我在门口赶紧喊了一声老师,就走进了办公室。这才看到,里面一共坐着五个老师。只有两个姓孙的老师是教过我的,他们的名讳叫孙墩权、孙墩红。我赶紧把香烟散了一圈,两位孙老师一口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寒暄了几句之后,我就把我女儿转学需要一套六年级课本的情况跟老师们说了。孙墩权老师说我这儿还剩一套,正好你拿去用吧,随即就把书找出来交给了我。我又坐了一会儿,跟老师谈起教室里的学生不多。老师们说,现在条件好的人家都在城里买了房子,有些没有买房子的也在城里租房子,学生都到城里学校去了。怪不得教室里学生那么少,原来都是经济发展造成的。
二三十年前,这所学校也曾经繁荣一时。那时候虽然教学条件差,但学生很多,放学时路上挤满了学生。那时候正式老师少,许多都是赤脚老师。他们只能利用早晚和节假日帮着妻子耕种着家里的田地,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学校,放在了学生身上,却拿着及其微薄的工资。记得当时农村很穷,许多孩子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这些老师们就天天去学生家里做工作,劝那些家长让孩子继续读下去,还想办法向学校争取免去贫困生的学费,有时候确实不行还自己掏钱先垫上。就是这样的老师却在待遇上长期受到歧视,没有医保,没有养老,没有住房。当城里的老师暑假组织旅游时,他们在农田里挥汗如雨。
我眼前的两位孙老师从十七八岁就在这个学校工作,赤着脚干了好多年。总算老天开了眼,上个世纪末他们才穿上鞋子,成了一名正式老师。当年我在这儿读书时他们还不到三十,如今两位老师都有五十出头了,鬓发已经灰白,皱纹也爬上了额头。这些年我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很少能够停下脚步回忆一下少年时的生活,很少能够想想那些引导我成长的小学老师们。
记得很早以前读过一篇文章,说古时候读书人考了状元,就认主考官为恩师,而那在乡下私塾里的启蒙老师全然不记得了。我们现在又何尝不是,就没见过那个高考后的谢师宴上有小学老师的影子。
因为惦记着女儿没有课本使用,我还是很快就告辞了老师们。带着几分愧疚和几分不安,我走出了这座小学校。随着经济的发展,这座学校的学生只会越来越少了。学校越来越安静,村庄也越来越安静,只剩下这些老师们还在这儿坚守着。
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的眼里噙着泪,脑海里不停的浮现着当年在那个乡村小学一笔一画的跟着老师学着写字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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