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纪行之三:高原破晓

青藏高原纪行之三:高原破晓

浅隘散文2025-09-05 12:14:06
一抺淡黄的光晕从东边的山后悄然弥起,似一片雾气笼住山顶,飘飘渺渺,如一杯咖啡加了一些柠檬的调料,整座山体像是披上一层淡淡的佛光,穿行在山谷中的列车似乎也被这佛光所笼照,开足马力发出震耳的声音,车内的旅
一抺淡黄的光晕从东边的山后悄然弥起,似一片雾气笼住山顶,飘飘渺渺,如一杯咖啡加了一些柠檬的调料,整座山体像是披上一层淡淡的佛光,穿行在山谷中的列车似乎也被这佛光所笼照,开足马力发出震耳的声音,车内的旅客目不转睛地望向雪山,一个念头自心底油然升起,阿波罗的战车马上就要君临天下了。
东昆仑的雪山闪着刺目的光茫,静静地矗立在南山口,棱角分明的头颅直刺向夜幕退去苍茫浑沌的宇宙,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闪着幽蓝的寒光,夺人心魄,一阵寒冷的感觉直浸肌肤,天地间苍茫辽阔,仿佛进入了一个冰雪的世界。玉虚峰和玉京峰两姐妹摒弃西瑶池的繁华,手拉手地相约人间,站在东昆仑之巅,如同两位白发少女静静地守在高原的入口。而就在她们脚下,幽深曲折的峡谷内,列车正喘着粗气蛇一样爬行在五道梁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冻土地带,列车虽然由三个机车牵引,仍行进得迟顿而缓慢。车窗外,路基下全是冰泥结构的冻土层,上面零星地生长着尺把高已经泛黄的野草,而就在前方几十米外的山脚,雪线的高度与车厢内仿佛相齐,让人感觉已经到了寒冷的冬季。车内旅客纷纷披上衣服,贪婪地透过车窗吮吸着高原的景色,注氧口呼呼地打着氧气,没有丝毫的高原反应,乘务员不停地在车厢内走来走去,一遍遍地提醒旅客不要吸烟,甚至在车厢的衔接之处,因为氧气遇火易发生爆炸,影响其它旅客安全。有吃早餐的旅客掏出一块袋装月饼,一看,已经胀得随时都有爆破的危险,此时高原的气压已经低到极点。
淡黄的光晕越来越浓,渐渐地变成金色,已经能够完整地笼住整座雪山,并从山后透过来,弥向天空。天空中便隐约透出一股清淡之气。随后,那光晕不断扩大,不断蒸腾,不断延伸,漫上了对面的雪峰,于是群山便多了一层绚丽的霞彩,晶莹的雪面闪着金黄的光晕,一点点由峰顶向地面移动,而山脚下的雪面掩在阴影之中,仍给人一种灰暗的印象,光与影的潜移默化给人一种夺目的冲击,冷暖色调棱角分明又憾人心魄,让你不得不随着光影的移动调整自己的视线,去感受高原的清冷与温馨。
随着光线的不断增强,座座山峰开始笼在一种明快的暖色调中,光线透过山体的缝隙洒到草原上,本已经发黄的草原似乎受了些感染,有些生机盎然了,生命被激活了一般,让人心情为之一振。一阵云雾飘来,弥住列车,雨丝一样细细的像要下雨,马上又被那即将破晓的霞光穿透,染上淡黄一片,列车如行云雾之中,给人一种爽心悦目之感。
终于,经不住这天地之间深情的呼唤,那一轮红日终于爬上了山头,先是山体一片通红,东方已是霞光万道,天空被一片祥和的气氛所笼罩,大地一片宁静,一切都像是期待着生命降生一样,等待着黎明的到来。雪山上已经出现窄窄的一轮,不是冬季里那种通红的颜色,而是用一种金黄的丝线拧出的半个圆来,套在山顶,给雪山圈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那山便不再是雪山了,确切地说,更像是一座金山,一座座只有在天堂里才能见到的金山。车内旅客此时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造物主幻化出的一切,一种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然而,太阳是大公无私的,她要把她所有的爱都献给大地,让人世间的各种生命都能感受到她的博大和精深。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挺直身子,露出了大半个脸,一下子把对面的山也染成金黄一片。随着列车向前移动,在旅客们变换的视觉中,太阳晃了晃腰肢,终于跳出了大山的牵挂,一跃飞升到了空中。
于是,天地间一切都醒了。
雪山醒了,他们相互簇拥着挤在那里,脸上被抺成金红一片,默默无语地看着脚下的一切。草地醒了,它们伸展着矮小的腰肢,向上挺了挺,似乎不太满足于现状,把脚跟一错,又一颗小草拱出了地面;小河醒了,她们顺着草丛走向谷地,去寻找生命中最美好的希望,唱着轻歌奔向新的生活;冻土醒了,再也见不到土上的冰渣,泛着清香的黑土层上水汪汪的,像个刚从梦中醒来的灰姑娘……
只有列车仍在呼啸着气喘吁吁地向前奔去,似乎没有受到多少感染,反倒显得越来越吃力了。但车内的旅客此时却都醒了,睁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天地间的一切,一种博大的精神深深地震悍了他们,生活仿佛更加美好充盈起来。
东昆仑的黎明破晓,让我刚进入高原便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悍和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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