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记忆里的古树
又是一年一度的植树节,不由想起那些曾留在我记忆里的各种各样的树木。他们像我的相识的朋友或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都曾给了我美好的记忆与思念。植树安排在三月十二日,似乎有些迟了。看到大批的学生,机关干部,各
又是一年一度的植树节,不由想起那些曾留在我记忆里的各种各样的树木。他们像我的相识的朋友或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都曾给了我美好的记忆与思念。植树安排在三月十二日,似乎有些迟了。看到大批的学生,机关干部,各单位职工,浩浩荡荡的向辰溪沅水旁的锦塔公园开去,又是人海战术。这公园还不能叫公园,其实就是几座荒山,生长着半山子松树,临河的山顶当地村民几年前建了座小庙。在古庙的遗址上,庙后是一大坑,那是辰溪县自古闻名的风水宝塔地宫遗迹。沈从文在他的《湘西散记》里,描写的可以从浦市遥望的辰溪的那座白白的古塔,就是这一座。可惜于上世纪七十年代,被人为的炸掉了。如今县政府计划恢复重建,且重建原来的古庙宇,使之成为一个郊野公园。自然植树节会动员全城男女齐上阵。
政府的形象工程,往往收效甚微。记得多年前筹建城中刘晓公园时,也是圈地圈山,到处种树,结果,植了若干年,不见有绿树青枝。我想有多少活生生的小树苗,屈死在浩浩荡荡的“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的豪迈惬意中,人类的植树有时几乎成了树木的劫难。千千万万的树苗,不仅要背井离乡,天各一方,而且还要伤筋动骨,皮破血流,甚至于九死一生,更甚者,一命呜呼。死于江南的早春三月,莺飞草长,杂花生树的季节。
这与人们无辜屈死于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时节的悲剧有什么不同呢?绵绵细雨,我堵在室内无可奈何,只是暗自为那些树木叹息低吟。
人类总习惯在正义美好的名义下,干些莫名其妙的荒唐事情。这不负责任的植树即是一例。
昨天回家时,竟然发现十几个人在挖楼房前的那棵生长了三十几年的老樟树。这树是周围一带最高大年久的一棵。树干两人合抱不过,枝干粗壮延伸开去,如云如盖,阴凉一大片区域。高至四楼窗外枝叶摇曳飘香。谁料这么一棵为人们遮风挡雨三十年的歇凉树风景树,也竟然于春天被人谋杀了。自然是为钱而已,这种树龄的古樟是能卖几千块钱的,老板请来的劳力正在挖树根,开挖了差不多六七个平方的大坑。而树身已只剩了光光的树干,生生的被截肢了。树枝树叶躺满一地,触目惊心。我觉得这极像是一群小人合伙宰杀了一个巨人,那种悲壮只有樟树自己知晓明了。那种痛苦也只有樟树自己知道。因为古樟的被砍,光线一下响亮了,也更刺人双眼。我估计这树实难活命的,因为太大了,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我们人类自己重土难迁,随遇而安,但对树木却未免有些残忍。且树木的一生自生自灭,天生地长,对人无所求,且与人为善,但终将免不了被谋害的命运。
常人以为树木被伐,似是材尽其用,死得其所。我却觉得死得冤枉。古语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其实树木的自然年龄都有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为什么就因为人类的需要与贪欲,而要它们生活短暂的十年,就归为人类献身呢?这是多么可怕的夭折短命啊!为何在人的面前,无辜的树木就必须得年轻轻的为人的**殉葬呢?他们还有多少岁月,可以悠闲美丽的度过啊!对于人而言,很少有成材的树木能寿终正寝,颐养天年。看来,死亡并不是树木人生最悲哀难言的命运,而必须在年富力壮,最好享受岁月享受生命时,就必须为人类而殇逝。翠绿绿的云叶铺散,水汪汪的干支滑润,玉树临风的潇洒,树荫如盖的自豪,传花输粉的甜蜜愉悦,开花散籽的繁衍儿孙,这时成年的树木们,必须无怨无悔为他们并不熟悉不无交情的一种动物人,而献出自己万劫不复的一生一次的生命。这是不是太恐怖了,太没有人性了呢?难怪庄子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木秀于林,人必砍之的感叹与恐惧。
一棵树要想自在的活到老态龙钟,那是一种奢望,要想全身而终,更是难乎其难啊!因此,我特别羡慕崇拜那些饱经风霜而垂垂老矣的古树。这些树都因为被赋予神秘的色彩,才得以幸存下来。一般我们视之为“神树”。
在乡村还留存着这样的习俗。庙宇旁的树木,古路亭边的树木,还有村落近处的前代先人蓄养的风水树木,都会被当着神物看待。而是他们成了少数历尽千百年沧桑的智者与幸运者。供后人乘凉,更让后人顶礼膜拜,四时香火祭品供奉不绝。何其有幸至此也!但树木无言,它们也许看惯了同胞一代一代,一批一批的被人类残杀,麻木了,淡漠了。
我想起家乡那些超越一般树木的生死,逍遥于山谷云天的神木。不禁感慨万千。老人们说砍神树的人都会死去,因为冒犯了树上的神仙。这像一个咒语,往往极为灵验。至今,我们还在谈论,妻子兰儿家乡玉环溪有株二三百年的古松柏木。在村旁耸翠于云天之上。应是得道的神木,但村里有个人不信邪。在文革时,充积极砍了这庙宇的神树,结果当天夜里就双眼瞎了。
而我的家乡龙门溪的龙阳山巅的九龙庵,山门前是两棵几百年的古黄栎木树,三人合抱。古庵后面是两棵古檀木树,两人合抱。这几棵神木,在遥远的山顶,几十里路外都能望见。明代建文帝曾隐迹于此,题过“云中帝阙”的匾额。古人赞道:“龙阳山,一峰秀耸,九龙蜿蜒,实辰沅之胜地。”而乡人更明了的形容山势峰形为“九龙抢宝龙阳山”,极为神圣。
但有一村民为显示自己的不信神怪,发誓砍了那四棵神木,看看有不有神仙。结果,砍倒其中一棵之后,就无缘无故死在家里。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去砍了。于是,轮到我上山寻访时,还能有幸于神木相遇。这是人与树的冥冥中的缘分。
如今,山上只剩那棵古檀木树了,那两棵在神灵的护佑下,前几年寿终正寝了。枯死腐烂空心,自己沉重的倒下。那棵死掉的黄栎木树,躺在庙宇前的山梁,真是个庞然大物。那时,我才知道倒下的树比站着的树木大远了。那树木完全可以像印第安土著人那样挖一条独木舟。但那死了的树木居然没有人敢动它,一直听任它几年后在风雨里完全腐烂掉。
这些树与树木的故事,已过去十几年了。家乡就剩下龙阳山那棵神木了。古檀木树,也老态龙钟了,大去之日不会太久。这些树一旦死完。我们的乡村的历史就无人见证了。再要长成百年的树木。当是百年以后了。
浮躁的现代人,还有人会如此的等待一棵树木的一年一年的一代人一代人的生长吗?现在很少会有人,愿意自己栽树后人乘凉,都只是渴望自己享受而已,即使种树,也绝不会留与后人。那么古木参天,也许会变成永远的神话。
我们今天的人总是感叹神
版权声明:本文由网通传奇jjj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