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丽在左,怀想在右
所有的回忆里都盛开着美丽的眷恋,一如此时的我,牵着孩子的手,于黄昏的暮霭里,重新踏步于年少时曾经熟悉不过的路上。该是插秧的时节吧,要是在以往,水渠里早早就灌满了清凉的水,稻田里也三三两两缀上了犁田的身
所有的回忆里都盛开着美丽的眷恋,一如此时的我,牵着孩子的手,于黄昏的暮霭里,重新踏步于年少时曾经熟悉不过的路上。该是插秧的时节吧,要是在以往,水渠里早早就灌满了清凉的水,稻田里也三三两两缀上了犁田的身影,田埂上飘荡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那是大人们在转身发现调皮的孩子又潜到深水沟旁逮龙虾,钓黄蟮,捕穿条鱼时的不息的警告声。
乡野的空旷练就了人们的大嗓门,细声软语显然没有效果,孩子们更敬畏那平地一声吼的制止。而结果,却依然抵不过对水对捕获的浓厚兴致。尽管每一次的蹑手蹑脚都被无情的洞穿,仿佛他们倒是那个着了新装的皇帝,而大人们却成了揭露真相的那个孩子。
那声吆喝有些扫兴,不过还好,其实这些吆喝的大人们很快也进入了孩子们的角色——水田里的几只大青蛙,几条肥泥鳅,或许还有一两条不幸游进来的的野鲫鱼,都足以让他们兴奋得像个孩子。
收获时的淳朴总是掩映不住,端午的粽香也敌不过桑葚的清甜。正值桑葚成熟的时候,乌黑肥硕的果实不但引诱着乡人不自觉的捋上一把,也引诱着青蛇和爬虫们贪婪的吮吸。
路过那片依然茂盛的桑林,总是想起儿时穿梭在桑林里的快乐。放学以后,拎上一个干净的塑料袋,而事实上,塑料袋只是一个摆饰,几乎所有乌黑甜香的桑葚都流经小手,直接进了嘴里,而口味不对的,索性都倒给了大地。
那时的桑林里,除了大人修剪桑枝的“卡嚓”声,就是孩子们在里面摘桑葚,吃桑葚的欢笑声和抢夺声。偶尔,也会因为遇见桑枝上缠着一条蛇而惊恐的叫上一声,或者,为遇见前方草丛中的一只野兔而欢呼上一嗓门。
如今,从那片缀满了香甜回忆的桑林旁经过时,我的心底抑扬起高高低低的伤感,在初夏的暮色里,在此刻杂草丛生,藤蔓缠绕的荒凉里,攸然感觉自己便是那一颗丰满甜郁的桑葚,却只能以落入泥土的凄凉诉说起对命运的无奈。
再转眼看一看曾经热闹的田地,除了焦黑的麦秸的灰迹,找不到一点水田的影子,甚至,连小青蛙们,也早早逃离了那片干旱,蜷缩到零星的、一两户尚有小池塘的住家门前,以日夜的聒噪来哀诉它们的无处可去。
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是一片荒芜,或者安置上现代的建筑和道路,而这一切,与现在尚存的青蛙们无关,和此刻还能在这一片田地间收获零星庄稼和果蔬的农人无关,更和这大片沉默在黑色中的麦田无关。麦田们沉寂在没有声音的宣判中,仿佛等待死刑的犯人,在既成的事实面前,无语凝噎。
空气中到处充斥着怀恋和感伤,俯身再看一看脚下这片褐色的土地,再闻一闻小草散出的幽香,再抚一抚那间住过的鱼棚零存的几块碎砖,再找一找曾经留下的笑声,与乡野依依作别。
不久以后,没有人会记得我当年的模样,也许四野的风还能漾出我来过的涟漪,只有记忆,将永生在这里,遣我夜夜的想念,如蝶舞一般轻盈入梦。
美丽在左,与记忆作伴,而怀想在右,与忧伤相依。
2010.6.18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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