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灾多难的舅子
在雨中行走的我们,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面,匆匆忙忙地在水果店里买了一些红红的苹果、金黄色的香蕉、紫色的葡萄,我双手提着沉重的水果,随在妻子的身后,去她哥的家里看望她的哥哥。
以往她哥家里开的麻将馆,很远就能听到人声的喧闹。自从她的哥哥病倒在床上,舅母子要照顾她的男人,只好把麻将馆给关了。一时热闹的家庭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我和他的妹妹到她家时,是她的妹妹走在我的前面,敲响那紧闭着的房门。笃笃的敲门声,断断续续地不知敲了多少便,舅母子才来给我们开门。
我一进门,看着比我大一岁的舅子,他已经是满眼角的皱纹,满头的白发。那张显得老成的脸,一眼就能看出他内心里蕴含着多少沧桑的岁月。
她的哥哥我的舅子,一生经历了不少的坎坷,度过了不少艰险的河。
有的事是我与她妹妹结婚后才听说的:
她的哥哥是一个聪明好学的人,中学时学习成绩很不错,可惜那时没有升学的机会。读完中学就得打着背包,到农村去插队落户。两年的农村锻炼,本来就矮小的她的哥哥,一下子瘦得来如一根藤。她的父母在县城里又没的权势,只好托其他人的关系,把她的哥哥招回到了一家县办的集体木材加工厂。当时厂里还很红活,收入也不错。她的哥哥身体也渐渐地胖起来。脸色也显得粉酥酥的。
但是好景不长,一次偶然的事故。她的哥哥不幸地被电锯把右手从手心处齐刷刷地锯掉。分离开的四指和正在往外冒血的右手。搞得来在场的人不知所措。等厂领导和家人赶到时,地上已是鲜血一滩。
那时不像现在有三轮车和急救车,只好在两个工友的搀扶下,往医院里送。县医院只能止血,包扎,其它就什么也做不成。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求救省医院,折腾了整整的半天,省医院的救护车才开到县城。省医院来的医生,一看她的哥哥,那包扎着的手还在往外洇着血,只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特别是问了一下那切断的四指是否还在,若在,一起带上,和伤者一道去省医院。
那断下来的手指早也没有了血色,她的一家人感到,要让断了的手指重新接上可能性不会太大。医生说:“就当死马当着活马医了。”
拉送她哥的车很快地开到了省城医院。有时人的命运就是那么的逗巧,省城医院刚到了一名从京城来的著名骨科医生。她的哥哥很快地就躺在了手术台上,那手术的器具在那名医的手里,不停地翻飞,一下子上,一下子下,一下子左,一下子右,清洗,缝合是那样的麻利,那分离的手指又回到了她的哥的右手上。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她哥的手在一天天的愈合。尽管一天天地好起来的手没有过去灵活,但它总归比那少了四指的手好多了。
在家养了一段时间的她的哥哥,那一双手一样地能干木工活。可是好景不长。从上到下都在限制森林的乱砍乱伐。没有了货源的厂只好关闭了门。
先回到家里的她的哥哥,还可以靠老婆家里的菜地养活。随着城镇的发展,土地的征用。城郊的一片片菜地,变成了一座座的楼房,一片片的花园,他老婆的地也在修音乐广场里被征用了。
没有了赖以生活的土地,她的哥哥只好在城里租了一套房子,开起了麻将馆,那仅仅地一点收入只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费用。他的儿子在外面上大学都是靠东家凑,西家借好不容易盼到了儿子毕业,在省城里暂时找了一份工作,眼看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是老天不睁眼,还是有意要捉弄人。前几天听说儿子要回家过国庆,他和他的妻子一道到菜市采购,那么多天未晴的路,滑腻腻苔藓暗伏在地面上,稍不小心就让你跌倒。
真是无巧不成书,别人过去就没有事,她的哥走上去就滑倒在了地上。这一滑倒,不仅摔碎了大腿骨,还一倒在床上就不能起来。
等我们去看他时,他的老婆给我们说:“这都是他的命。今年五十一岁的他,总得有这一关要去过。”
我一听说五十一的人,那一年的命特别不好,我的心都冷了。我明年就是五十一岁的人了,怎么不让我感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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