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曾来过

黑猫曾来过

炎曦散文2025-08-06 13:58:28
假期结束,人们早已返回规律生活,我却刚刚开始我的假期。“别人放假,我也放假,多无趣。”我常常这样,假期不是比别人开始的早便是晚,本能的躲避着非必要性集体活动。为此付出代价,饮鸩止渴,乐此不疲。石家庄到

假期结束,人们早已返回规律生活,我却刚刚开始我的假期。“别人放假,我也放假,多无趣。”我常常这样,假期不是比别人开始的早便是晚,本能的躲避着非必要性集体活动。为此付出代价,饮鸩止渴,乐此不疲。
石家庄到唐山的夜车,我要回家。
人们叽叽喳喳。我爱陌生人,他们不打扰你的生活,把他们故事的一角露出来给你看,然后安静的离开,不掠取你的思念和爱。他们这样可爱。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间或有昏黄的灯光和迎面而来的列车。
凌晨2点,了无睡意,像白天一样清醒,或者更甚。这样的清醒融在骨子里,是习惯给予的馈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呢?那个21点之前不睡觉就会被唠叨的小女孩儿到哪里去了呢?
夜色漆黑,未知的一切默默向我靠拢。我想起一只黑猫,它和那个早早睡去又在半夜醒来独自发呆的女孩儿一起长大。
我是跟着姥姥姥爷一起长大的,准确的说是跟着姥爷长大的。回忆里的姥姥只在厨房出现,她给我们做饭,一日三餐,其他时间从不在家。
一开始养着的是一只有灰色花纹的母猫,后来它生了五只小猫,黄色花纹的,灰色花纹的,还有一只通体黑色的。别人来家里要猫,小黑的兄弟姐妹都被挑走,只有小黑没人要,于是便留下来自己养着。不久小黑的妈妈不见了,那只温和的大猫没留下一点预兆的消失了。家里只剩下小黑。我有点为它难过,但它似乎并不在意,它不知道什么是孤独。黑色的一小团窝在沙发上,倔强的生长着。它和其他的猫一样爱睡觉,可是它身上永远找不到慵懒的气质。不玩毛线球,不撒娇,不可爱。
其实它没有名字,小黑是我现在对它的称呼。它妈妈叫花花,很敷衍的名字,而小黑,不知怎的我们没给它起名。只要喵喵地对着它喊,它就会过来,仿佛它的名字就叫喵喵。
我和姥爷,还有猫。我们看电视,吃东西,沉默。
那时的阳关和现在不一样,照进屋子里,是真的暖。刺眼而温暖。
小黑终于在不知不觉中长的和它妈妈一样大。通体黑色的大猫,油亮而光华的毛,桀骜不驯的眼睛,小孩儿们都怕它,大人们也拿不出逗弄宠物的心情抚摸它。只有我和姥爷喜欢它,不计较它冷酷阴森的造型,在我眼里它跟当初黑色的一小团并无分别。
我常在半夜迷糊地醒来,望着窗外,不知所措。有的时候会看见小黑,它从夜色里回来,身上有着森凉的寒气,站在窗台上看着我,绿色的眼睛充满警惕。我不知道它在害怕什么,我不会伤害它啊。我们就那样默默地对视,我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我只是发呆,什么也不想。我们彼此之间似乎有了秘密。过一会儿它就会离开,从窗户上的猫眼钻出去,孤独而矫健地闪进黑夜里,似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我和小黑相处越发的好,虽然它的表情好似很嫌弃我,但只要我喊它,它就会出现。它脾气很坏,总是对人炸毛。它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害怕被伤害,所以假装很坏。我摸着它滑滑的毛,对着它说话。好多好多小秘密,全都告诉它,虽然它从来对这些不屑一顾。
舅妈不喜欢小黑,我为此和她吵架。姥爷狠狠地骂她一顿,她再不敢招惹我。
姥爷是一个很旧式的大家长,独断专行,不容人反抗,脾气很大,家里人都不敢招惹他。只除了我。我不怕他,对他发脾气,他对我仍旧百依百顺,护着我,无论是别人错还是我错。也许正是因为他对我的纵容,我在长大以后总是想要成为别人生命里独一无二的存在,如果对方不允许,我就选择不存在。我喜欢过一些人,被一些人喜欢,可是从不真正恋爱,我在等一个人给我无缘无故的溺爱。要多天真有多天真,弄不清什么是便利生活。
小黑在某一次融进黑夜里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它和花花一样,默默消失了。可是它是我的猫,和我分享黑夜秘密的猫,它和花花不一样,我不能平静接受这结局。我不哭不闹,只是再不养任何宠物。不能永远留在身边的东西,除了生活必需品一样不留,通通送人。“很难有宠物可以陪你一辈子,享受它陪在你身边的时光就好。”她们这样说,我明白,但是做不到。所有的得到到最后都会失去,我明白,所以我小心翼翼,尽可能的不得到,宠物或者爱。
猫是善良的动物,当它们感知自己快死了就会离开家,不让主人亲眼看见自己死亡,伤心难过。猫又是决绝的动物,当它们决定离开,无论你怎样呼喊,它们都不会回头。
在我终于学会一个人分享黑夜的秘密,在我终于不在夜色里寻找那双闪着绿色幽光的眼睛的时候,我开始长大。我有了小伙伴。我不再对姥爷发脾气。我很忙,兵荒马乱,四处疯跑,不再和他一起看电视,吃东西。他那些装在篮子里的零食已经不再吸引我。我开始滔滔不绝地给他讲我的事,因为我发现我渐渐不习惯我们之间那种曾习以为常的沉默。
我们慢慢度过时光,我吸取着他给予我的养料慢慢长大,过于欣喜而忽略了他日渐干瘪的脸。
在一个尚算温暖的日子,他离开了我。
他并不是突然离开。食道癌,一天天瘦削。他和我认识的姥爷越来越不像。我害怕去看他,我知道我就要一点点地失去他。他越来越虚弱。我想起小黑,它是不是也这样被死亡渐渐吞噬,身边只有它自己。
姥爷是在半夜离开,他们不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我太小,他太喜欢我,很容易被附体,他们这样说。他也没有任何话留给我,他已经把他能给的都在生前给了我。我和表妹待在另外的屋子里。她睡的很熟,我看着窗外发呆,没有看见黑猫。
出殡的那天,大人们忙着丧事,没人理我。我对表妹说我觉得心好痛,好难受。阳光刺眼,我默默流泪。表妹对我的眼泪无动于衷,她对那个已经逝去的老人无感,因为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后来我慢慢长大,学会嫉妒,我才知道当年那些小孩儿们的嫉妒。
无论是现在还是那时,我都不相信人死了会变成星星,会永远守护着他在乎的人的说法。死去了就是死去了,再不会回来。这个世上又少一个爱我的人。我能做的只是更爱自己,代替那个人把那份爱补上。他曾这样疼爱的人,我不要任何人来伤害。
坐在对面的大爷笑容慈祥,问我是不是学生,要去做什么。我敷衍的回答。他也会笑,但从来算不上慈祥,他最大的特点是对我好,那样那样好。
我看着窗外,夜愈发黑了,依稀看得出我们路过的是旷野。在那密密麻麻的荒草从里,会不会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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