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后来
记得那个长满杂草的春天,蓬乱的,毛黄的头发掩盖着时间的流逝。模糊的画面仿佛还要来一次季节似的重演。流着泥泪的那堵墙上,依然放着我送你的柳枝草帽。只是没有了那股腥气和绿色。泛黄的枯枝,让我想起你说过的戏
记得那个长满杂草的春天,蓬乱的,毛黄的头发掩盖着时间的流逝。模糊的画面仿佛还要来一次季节似的重演。流着泥泪的那堵墙上,依然放着我送你的柳枝草帽。只是没有了那股腥气和绿色。泛黄的枯枝,让我想起你说过的戏言:结婚了我们就会有很多小孩陪我们玩,不会再是我们两个。那个春天六十三个晴天,每天玩着千篇一律的“迎亲”。每天迎娶你两次,你是我冥冥中的一百二十六世的新娘。
“丈夫”的我,又一次摇晃着身子回家。傻傻的看着你生气的模样。“你怎么又喝醉了,天天喝,天天闹,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忍住苦笑不分的脸,学着你妈的样子冲我叫喝。然后我们抱着肚子蹲下笑,还怕别人看到。
那时的我坚定的相信,不,应该说理所当然的认定将来你就是我的“婆婆嘴”。而我不停的告诫自己:将来的我一定不要学会喝酒,再惹你生气。
时光不停的流转,像一道洪流急切的冲垮一切。最终我们还是没有躲过,躲过洪流的冲散。
我在河的对岸驻足,驻足,凝望……
任由水草肆虐的疯长、荒芜。只到有一天我只能隔着河水喊你“姐”,而始终看不到你的回应。我的心好痛,好痛。
童年的我们只有一年的同窗生涯,在这短短的一年,望着你水草般的疯长。明白了你冷漠后的伪装。大概自这一刻起,你已经注定是我格子里的一道永不愈合的伤。
在你的世界里,成熟、忧郁过早的占据了你的童年。你已再也不会冲我喊叫“这日子还过不过了”,然后傻傻的笑,笑的很开心。以为这一切都和我们无关。
我亲眼看见你歇斯底里的冲你爸爸喊叫,“这日子还过不过了。”眼中噙满泪水,你坐在地上任由泪水的肆虐。
那一刻突然感到自己好渺小,好无助。我看着你悲痛欲绝的模样,我的心一阵阵的悸痛,泪水不住的滑落,才明白你是我唯一的快乐。这时我懂得了心痛是一种怎样的不堪重负。
最终你的泪水不能淹没那道破碎的裂痕。爸爸的不负责任,妈妈的改嫁,丢下了你孤单的和年老的奶奶相依为命。你变了的沉默寡言了,再不是那个没良心的疯丫头了。稚嫩的脸上显出了几丝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邻居们都说,“丫头长大了。”而我却感到心痛,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多苦。
自那以后你再也没有和我玩“迎亲”的游戏。那一刻也许你已经懂得了“命运”和“生活”,你疯了似的改变,改变。而我却一点也跟不上你的节奏。
当我还骑在树上掏鸟蛋的时候,你已经会给奶奶的风湿腿按摩了;当我闹着向爸妈要零花钱的时候;你已经学会了走街串巷卖冰棍了。我总是买你的冰棍,你却从来不收钱,因为这我好生你的气。最高兴和你一起去卖冰棍,而这时我才能感受到你的快乐。
我不想你一个人孤单的游走在大街上,害怕有一天你会迷路,害怕你一个人在冰冷的大街上徘徊、徘徊,而我却不敢跑远去寻找、寻找。
夕阳下,我们依偎在墙角里,金黄金黄的阳光裹满全身,感觉好温暖。看着你疲惫的睡去,我不敢动,害怕把你吵醒。我努力的把你的样子印入大脑,我感到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不再回来。
阳光洒在你身上,轻轻的抚摸着你香甜的脸儿,黄黄的头发在阳光下十分夺目。一丝发尾浸在嘴角,你紧锁的眉宇,让人看着感到伤心。我想……却又……那一刻我盼望自己快点长大,那样我才能好好的保护你。我希望你简单的快乐:这是我的初衷,也是我对自己一生的许诺。
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忙的蹦到你面前,吓你一跳。我渴望你能甜甜的笑,傻傻的没有任何杂质。而不是现在你欣慰的一笑。命运的无奈让你过早的承受了,那本不该属于你的压力。
你目送我去上学,我看的出你眼神中的凄凉与无奈,纵使你面对斜阳笑的那样温馨。为什么不对我说出来,不能趴在我身上痛快的哭一场吗。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连这也不可以吗!我多么希望能分担你的苦痛,这样我会感到一点解脱,不是那样痛恨自己。
你的坚强让我感到心痛,忽然间我明白:纵然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让你找回你已以往多年的简单的忧伤;找不到那个笑着却又装出一副生气模样的你.我好不难过。
夕阳下,我们难得的一起坐在河边,不知是在听流水声,还是在看水流.你挽住我的胳膊,头歪在我肩上.迷惘的望着远方一片茫茫的空旷,仿佛你我的未来就是这样茫茫了无边际.
你说:“能回到过去多好啊,没有烦恼.我还可以每天做你的新娘,然后生一大群小孩……很幸福很幸福的在一起吵闹。”你笑了,那阔别已久的笑容又出现在眼前。倏忽间消失了不见了。
我知道已经有人给你介绍婆家了,奶奶的卧病不起,让你再无力支撑这个所谓的家。看着你面无表情呆滞的望着远方,我的心麻木了。命运这样的让我们无力抗争,连私奔都不忍心了……
可怜我小小的爱情,我小小的新娘。
多希望就这样依偎着,穿越千万年,片刻白头,恍惚间依偎着演化成为化石。
流水声还有,水波痕还在。水中两片树叶紧紧的并肩贴在一起,一阵微风,波浪又起,分开了,远离了,愈来愈远,愈来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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