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子
我是当了五年老师又来读研的。这意味着我和那些直接从本科读上来的同学有很多不同。首先,我特别喜欢孤独,同学们都俩俩三三的结伴而行,我则独来独往,单条影子被太阳拖得老长老长。我尤其喜欢黄昏后一个人的散步
我是当了五年老师又来读研的。这意味着我和那些直接从本科读上来的同学有很多不同。首先,我特别喜欢孤独,同学们都俩俩三三的结伴而行,我则独来独往,单条影子被太阳拖得老长老长。我尤其喜欢黄昏后一个人的散步。梁晓声把一个人的散步称为梦中醒着的幻觉,这个比方引起我强烈的共鸣,太贴切了!和他一样,我散步时最怕遇到熟人,遇到熟人要点头、微笑甚至聊几句,这会大大破坏那种梦中醒着的幻觉。其次,我特别喜欢读书,不是一般的喜欢,尤其喜欢读英文小说,读欧美小说,自然是读英文才有原滋原味,从那些曲曲弯弯的字母中体味翻译过来的汉字所无法表达的曲曲弯弯的意味。于是,除了附近公园那条幽径外,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十楼的外语室。学校图书馆是号称全省藏书最多的地方,十楼的外语室尤为别具一格,其他图书室走出楼梯或电梯便可径直走进去,而外语室则还需要穿过一条悠长的走廊,在狭长的走廊尽头,冷不丁地开了个小门,进去,便是外语室了。外语室狭长幽静,这是我最爱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因为祖国这一禺有爱喧闹的陋习,图书馆人来人去处常常喧闹不止,有时给人晃若菜市场的感觉。相比而下,十楼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在这个到处都在喧嚣的世界里,这是多么难得啊!因而,每每有点空闲时,我就来十楼的外语室,在透过玻璃的橘红色阳光里,忘我的嗅着沉甸甸的书香。
周五的下午,我一如既往在十楼看书,夕阳把半边书架染为橘红色,幽静的图书室掩映在半明半暗中。一如既往,我坐在后排书架一角的小凳子上,沉浸在那些弯弯曲曲的文字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才开始捕捉漂浮在我周围的明显有别于书香的香气,这种幽香令人沉静、沉醉,以前我从来没有闻到过。我看到书架拐角处,有一片白色的裙裾在微微飘荡,青黑的长发垂飘在空中。我不由地赞叹女孩曼妙的身材。片刻之后,我呆视的目光便于另一双凝视的目光对接了。看到女孩的面孔,我有晃坠梦中的幻觉,一时间,我的脑海里涌现出白雪公主海的女儿等令我曾无限着迷的童话美人。其实,不出校门,每天我的目光都会遇到很多赏心悦目的面孔,这是所号称美女如云师范大学。但女孩的美丽还是让我发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心想,这应该是童话中才有的美吧。
我回过神来,女孩也收回探究的目光,我笑了笑,她也笑了笑。那种奇妙的幽香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我是个极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的人,但那缕缕清香竟像一条看不见的线,拉着我不由自主的向她走过去。我想问,你看的是什么书,张口却说出来,你好香啊。说完,我突然脸就红了,尴尬的站在那里。她笑了,一口令人羡慕的整洁牙齿。在她油亮的大眼睛里,我竟然捕捉到了她眼底一抹忧郁的神色。“你好,我叫山子,外语系的,你呢?”山子笑咪咪的望着我,我连忙应口:“我叫夕思,中文系的,认识你很高兴。”这倒是真话,能在这个被众人遗弃的地方遇到天仙般的女孩,心底油然产生红颜知己的感觉。
仿佛和山子心有灵犀,几乎每次去外语室都能碰到她。我们彼此笑一笑,后来渐熟了,就低声交流一会。她给我讲同学间有趣的事,我发现我竟然能够把许多藏在心底的秘密很轻松的讲给山子听。我说,这世道到底是怎么啦,我同学在外面傍大款,学校里追帅哥,而且,你永远都搞不清她到底有几个男朋友,奇怪的是,她并不以此为耻,反而作为资本不住地炫耀。山子摇着头说,这个社会变态了。更多时候,山子给我讲起她的爱情。她说他是中文系的才子,人长得高大帅气。他们在圣诞舞会上一见钟情。那是学生会组织的一个圣诞舞会,他是文艺部长,黑色西装,洁白衬衣,暗红色领带,很完美的白马王子。那晚,山子无疑是舞会的公主,一袭白色礼服,美妙无比的身材和无与伦比的姣好面容。山子有时会傻傻地想,那个舞会仿佛就是为了她和他的相识而举办的,他们忘我的舞着,全然不顾聚焦过来的层层目光。两个人的目光炽热地交织在一起,直到散会才依依不舍的分离。
或许是和山子的相识使我性格变得开朗了,好友邀我参加周末舞会,我对这类活动丝毫不感兴趣,竟然莫名其妙地答应了。周末舞会固定在礼堂前的广场上举行,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在昏黄的跳跃的灯光里摇动着。我站在圈外看了一会儿,感觉像是在海上晕了船,心里懊恼着,在角落里最暗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了一会好友和帅哥跳舞,百般无聊,正想着离开,忽然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走过来请我跳舞。他跳得极儒雅温存,跟着他优雅沉稳的脚步,我一直紧张的心弦和僵硬的身体渐渐松驰下来。他头发一丝不乱的向后梳着,尽管遮掩得很巧妙,近距离还是能看到他微秃的脑瓜,他的手温厚有力,透着只有年龄沉淀下来的那种厚度。你是老师吧?我问他。他笑着嗯了一声,说,我是美术老师。你很漂亮。有时间我给你画张像,好不好?我说好啊。说实话,我真的挺喜欢美术,一直期望能有机会学画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身上有种特别的香气,这种香气使我想起一个人。说着就陷入了沉思,幽暗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晃来晃去。不过,我从来不用香水,哪来的香啊?或许白天和山子一起染上了香气?
我穿的是时尚的尖头尖跟皮鞋,我叫它裹脚鞋。中国历史上妇女裹脚的野蛮习俗已被废除,而现在全球的女性都在盛行裹脚,而且,不但把脚尖勒尖了,还用细木棍把脚跟支离地球,中国已废除的裹脚是男性对女性的变态压迫,而现在,这一压迫被加深后,推广到了全世界,美名曰时尚,如果你放弃裹脚,就放弃了时尚,我不想被时尚抛弃,于是就买了双裹脚鞋。就是这双裹脚鞋,让我站立不稳,崴了脚。美术老师把我亲自背回了宿舍,我心里涌动着感激的热流。他说,你要是真的感谢我,就让我给你画个像吧。我高兴的答应了。美术老师看起来40岁左右的样子,稳当当地背着大块头的我,可见体格是多么的好。
我那美丽的裹脚鞋让我在床上休养生息了一个星期。我读读小说,上上网,看看电影,平静地有些无聊。只有美术老师带给我不一样的快乐。他有个好听的名字,扬扬,这名字就像他的眼睛,蕴含着活力和激情。当他为我画像时,这双眼睛便长久的凝望着我的眼睛,凝望着我不知不觉间红了起来的脸庞。他画起画来很专心,眼睛凝聚成两弘深潭,我真害怕自己不小心会掉进去,他的右手灵动快速的运动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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