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伤·逝
1
城市偏僻的角落,一条陈旧的弄堂里,夜色温柔。
三四个流氓,身着背心、短裤、夹脚拖鞋,气势汹汹地往弄堂里的一间四合院走去。领头的流氓粗暴地踢开了四合院摇摇欲坠的大门,打破了原本安详和谐的环境,院里住家户的灯逐一亮起。流氓们直接撞开了苏家的大门。
苏菲爸爸惊慌地从床上坐起,披起衬衫:“谁呀?”
流氓们不说一句,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了苏菲爸爸的身上。小苏菲揉揉惺松的睡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苏菲爸爸试图反击:“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流氓头子:“敢和我们大哥抢女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苏菲爸爸一下子明白了:“破坏人家的第三者还这么嚣张……”
苏菲爸爸抓起旁边的板凳往流氓身上砸去。
混战中,周围邻居家的灯一盏一盏地又熄灭了,只留下苏家鸡飞狗跳的喧闹回响在寂静的空中。
2
苏菲拿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抬头往着天空,额角的伤口虽然包着白布却依然隐隐作痛。
苏家尽是进进出出的警察,苏菲爷爷站在狭窄的门边,苍老的手抹着眼角的泪水,不时回过头看看苏菲。
邻居们全都恢复了活力,站在苏家门口讨论昨晚的暴力事件。
苏菲爷爷缓缓走到梧桐树下,牵起苏菲的手,站到门口,等着担架上盖着白布的苏菲爸爸被抬出来。苏菲爷爷颤抖着声音:“苏菲,拉拉爸爸的手……”
苏菲乖巧地握住了爸爸冰冷无力的手指,抬头问爷爷:“爸爸很冷吗?”
苏菲爷爷别过脸,一只手仍然拉着苏菲,另一只手放在了脸上。
苏菲继续看着担架,问:“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还没等到苏菲爸爸回答,护工们就已经把担架抬走了,苏菲闪着天真明亮的大眼睛问爷爷:“爷爷,爸爸要去哪里?”
苏菲爷爷压抑着自己声音的颤抖,说:“以后苏菲要和爷爷一起住了,要听话,乖。”
苏菲还想说什么,可是被从远处跑来的林君叔叔打断了,林君焦急地问苏菲爷爷:“叔叔,怎么回事?我一接到消息马上就跑来了!”
苏菲爷爷:“唉……还不是那个女人搞出来的事……”
林君俯身看着苏菲可爱的脸,宠溺地抱起了她,捏着苏菲脸上的肉,说:“苏菲,以后君叔叔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苏菲展开大大的笑容,奶声奶气地说:“好!君叔叔最好了!”
3
苏菲坐在门口等着正收拾苏菲爸爸遗物和苏菲的行李的爷爷。
苏菲不耐烦地说:“爷爷,好了吗?我饿了!”
苏菲爷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快了,快了!”
苏菲失望地叹口气,继续玩着脚边的泥土。
苏菲妈妈已经躲在远处的树木后面多时了,观察了许久,深怕被邻居或者是苏爷爷看见。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苏菲妈妈小声地朝苏菲喊叫并招手:“苏菲!苏菲!”
苏菲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朝着妈妈的方向跑去:“妈妈!”
苏菲妈妈担心地捂着苏菲的嘴,左看右看:“小声点。”
苏菲睁着大眼睛,惊恐地点点头,随即又高兴了起来:“妈妈,我好想你哦!”
苏菲妈妈怜惜地抚摩着苏菲的头发,紧紧地把苏菲抱在了胸前,眼前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苏菲,妈妈要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听爷爷的话,知道吗?”
苏菲不解地问:“妈妈,你要去哪里?”
苏菲妈妈没有回答,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塞进苏菲手里,说:“拿去买糖吃!妈妈走了!”
苏菲哇哇大哭着,看见的只是妈妈头也不回地拉着旅行箱的背影,紧紧拽着那十块钱,大声地喊着:“妈妈——妈妈——”
苏菲爷爷听到苏菲喊妈妈的声音,马上从屋里跑了出来,跑到苏菲身边,问:“苏菲,你妈妈回来了吗?”
苏菲大哭,坐在地上,双脚乱蹬地上的尘土,哭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苏菲爷爷俯下身,试图抱起在地上打滚儿的苏菲:“好了,好了!待会儿小蛮要来和你道别,你可别人人家看笑话,快起来!”
4
苏菲爷爷把包裹一件一件地垒在一辆破破烂烂的人力三轮车上。
苏菲和王小蛮手拉着手,互相道别。苏菲吸吸鼻子:“小蛮,你以后可要来找我玩哦!”
王小蛮敲敲苏菲的头说:“傻瓜,我们不是在一个学校上学吗,等开学了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啊。”
苏菲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哦……我都忘了!”
王小蛮从小背包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画纸,递给苏菲:“苏菲,这是我画的,给你!”
苏菲接过画,笑着点点头:“好!”
苏菲爷爷整理好了三轮车,对苏菲喊到:“苏菲,上车啰!”
苏菲回头看看爷爷,再看看小蛮,放开小蛮的手,说:“小蛮,我走啰!再见……”
王小蛮重重地点头:“恩!再见……苏菲……”
苏菲坐在包裹上,面对王小蛮的方向,一只手里拿着画,一只手使劲地挥。王小蛮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三轮车也使劲地挥手,直到他们的影子消失在夕阳的尽头。
苏菲打开画纸,原来是两个小人儿拉着手面对着大海,以及大海尽头的太阳!
苏菲14岁。盛夏——人总是会变的,只是很多人都变得不纯净了。
5
苏菲和王小蛮穿着初中生的校服,背着大大的书包,并肩走在霓虹璀璨的繁华街道上。
苏菲的脸上闪烁着雀跃、不安和犹豫,而王小蛮则是一脸的坦然。
苏菲:“小蛮,真的要这么做吗?好像太早了点。”
王小蛮拍拍苏菲的肩头:“要是放在古代你都已经是孩子的妈了,有什么早的,又不是马上要你结婚,只是去见见面而已。”
苏菲还是有点犹豫:“可是我爷爷他……”
王小蛮粗暴地打断苏菲:“拜托,这和你爷爷又没关系。你也该了解了解男生是什么样的了。”
转眼,她们已经到了和那个男生约定见面的冷饮店前。
苏菲踌躇着不敢进去,王小蛮一把抓起苏菲的手臂,说:“走啦!”
6
苏菲被王小蛮拉着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冷饮店,不自在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王小蛮才不管苏菲的不自在,张望着脑袋四处寻找她们要来见的人。突然,王小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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