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没有很烂,只有更烂
惊讶,严重的惊讶。看李少红的《门》,你能相信这是一个曾经导演过给人眼前一亮的《大明宫词》的李少红么?能相信这是一个在尚是青涩年纪就拍出过惊险酷烈的《银蛇谋杀案》的李少红么?能相信这是那个曾经在情人节里
惊讶,严重的惊讶。看李少红的《门》,你能相信这是一个曾经导演过给人眼前一亮的《大明宫词》的李少红么?能相信这是一个在尚是青涩年纪就拍出过惊险酷烈的《银蛇谋杀案》的李少红么?能相信这是那个曾经在情人节里拍出虽然让情侣毛骨悚然但多少还有一个较为复杂多变故事的《恋爱中的小宝贝》的李少红么?无论有多少个不相信,李少红就走到这一步了。虽然可以看出,李少红拍电影已经陷入到黄鼠狼给鸡拜年——资金一年不如一年的怪圈,最后不得坠落到拍摄低成本恐怖片的地步,但李少红再怎么着,也用不着身体力行,去应证“没有很差,只有更差的”的定律啊。
《门》作为一部恐怖片来说,无论是从它的片名还是从内容来讲,都不具备任何看点。影片改编的原小说叫《三岔口》,多少还给人一点想象,现在电影用一个《门》来概括,不但没有一点惊悚气氛,更与电影的主题风马牛不相及,从这个无为而治的片名来看,导演似乎就没有信心为这个电影按上一个可以王婆买瓜的看点。
再看看电影本身,整个电影从头至尾只是陈坤扮演的一个名叫中天的人物的喃喃自语,整个电影的份量,也就相当于一部短篇小说的含量,是一个人物的自我回顾与剖析,在这种回顾里,他回忆了他的一个女友的背叛与失踪,以及一个大款给他的精神上的压力,一个出租车司机对他女友的骚扰。两个男人在中天的回忆里,构成了杀死女友的重要诱因。在这种唠唠叨叨的叙事过程中,最后,中天发现自己才是杀死女友的真正的凶手,没有任何性格的交锋,没有任何情节的展开,影片的主人公中天自说自话地解开了一个女子的死亡之谜,可以说,整个电影就像是一个自娱自乐的游戏者,先耸人听闻地亮出一起死亡案件,东敲一棒西打一棍地认定了几个嫌疑人,煞有介事地呈现了这个游戏者臆想中的恐怖画面,然而,所有这一切,都在自我的突然醒悟之后迎刃而解,不打自招地说出了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影片的叙事角度很成问题。它自始至终地以一个显然处于精神异能者的眼光来看待世界,从而使影片的客观叙事被挤压得一无所有了。一部电影能不能以一个精神病患者的眼睛看世界?当然可以。像好莱坞电影《美丽心灵》就直接在镜头里出现了主人公感受到的幻觉,但是,电影还是更多地确立了客观、现实的叙事视角,并力求展现出主人公幻觉中的不正常的成份。但在《门》中,却没有任何一点客观叙事,整个电影完全是以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男人的真假混淆的臆想作为电影的视角,这样,观众就被迫进入到一种虚假的不正常的叙事中。一部电影能够以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视角作为整个电影的基调吗?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操作,《门》破天荒地以这样视角来营造故事,但整个电影却没有什么人物心灵的深刻揭示,通篇展现的都是一个异常浅显的心理变态,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精神的层面的探讨。在整个电影中,它无非想说的是一个男人对女友的嫉妒心理以及对大款的仇富心理,导致了他的杀人行为的发生。就这么一点最浅显也是最习见的案件动机的移用,就可以组成一部可以向“希区柯克致敬”的电影,实在佩服电影创作者的大言不惭却无羞涩的良好心态。
影片的所有恐怖气氛营造都是在主人公幻觉中出现的。特别是中天与出租车司机在车上打斗的场面,据说请来了香港的特技队,把这一段打斗搞的的确有一种中国电影动作片也很少见的热闹,只不过这一场惊险激烈的车上打斗,竟然完全是主人公的一种梦境,既然是梦境,在电影中能够以如此清晰的方式呈现出来吗?再看看中天来到郊外别墅后的一段影片重点营造的恐怖气氛,这一段场面的营造,同样是在一种似真非假的幻觉中出现的,而实际上,借助幻觉营造恐怖气氛,是注定虎头蛇尾的,所以电影不得不拙劣地用坟场、坟墓中伸出的手来制造最直观、最表层的恐怖意像,而这一切,紧接着又被电影主人公的回忆所加以否定。
《门》的电影镜头伸入到精神病患者的思想深处,借助于他的自我破解与自我觉醒,完成了整个电影谜底的揭开。电影中的神秘的死亡事件,竟然由当事人在清醒之后来交待结局,这哪里有一部恐怖片应有的悬疑趣味?所以整个电影一旦掐掉了中间的偏离于情节进展与性格刻划的幻觉镜头,就只剩下主人公幡然醒悟这一一言以蔽之的最简单动机了。
抛开了社会性,抛开了人物心理的深层揭示,抛开了逻辑推理,只有几场幻觉的演绎,然后自我推出答案,世界电影史上有这样的恐怖片与心理片吗?一部电影能够这样平淡无奇、无情节冲突、无性格交锋吗?但是李少红这样做了,做得惊世骇俗,甚或自鸣得意。如果说这部电影没有使人恐惧,李少红如此简单化地制造一部电影,却使人觉得她作为第五代中曾经一位颇有潜力的女性导演,竟没落到制造如此低劣电影度,倒很让人感到有几分凉丝丝的恐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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