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圣诞节。兴奋异常地帮助“圣诞老人”安上棉花做成的胡子，当时的心情远远超过晚会中“圣诞老人”悄悄在我大衣口袋里塞进一大把糖果时的快乐。18岁的年龄里有着奇怪的天真。
我编的节目选进了圣诞晚会，从圣诞晚会开始到我们的节目结束，没敢离开音乐师半步，惟恐将我们精心安排好的配乐放慢节拍。紧张中竟没有注意节目带来了什么样的效应。也忘了我其实也该是一个观众。20岁，尝试着用一些自己的东西点缀圣诞夜的烟火，据说初战告捷。
想给自己寻找一首唱诗班的曲子，就像那样一个夜晚，豪华酒店的大厅里，一群孩子，衣着庄重，表情严肃。歌声是从他们口中流泻出来的吗？恍惚中觉得是天籁之音。浮躁的心情也许就在那一刹那转归平静的吧？歌声停止，我听见一个可爱的孩子，微笑着叫我姐姐。
那一幕好像过了很多年吗？那年我24岁。
学校门口有人摆摊叫卖苹果。一个个精美包装的苹果有了买主，买主和卖主脸上都是绚烂的笑，像天上不断飞起飞落的礼花。一个朋友抓着我的手使劲的摇：“哇，真浪漫。我们也去买苹果吧！”我抽出被她抓疼的手，仿似面无表情的说：“我也想批发苹果回来卖。”剩下的时间就在楼上发着短信看烟火。26岁的我，突然理解了浪漫的虚无飘渺。
又一个圣诞翩然而至，面对着涌来的祝福，突然想起飘自天籁的歌声。我理解了赞美诗给那个小偷带来的震撼力。茫然寻找一个早晨，无果而终。颓然关掉音箱，想在寂静的肃穆中审视如今的自己。几天前在超市门口，一个孩子没有存车的零钱，我递给他两毛钱，他脱口而出：“谢谢阿姨！”如歌般的芳华季节也慢慢远去了吧？曾经恍惚的、曾经认为虚无缥缈的，还能回来吗？28岁的我，突然想把袜子挂在窗口，突然又想穿上一件带着大口袋的大衣，突然想聆听那有着稚气却又故作肃穆的合唱，突然想去某个校园的门口买一颗包装好了的苹果。也想在拥挤不堪的礼堂里当一次自己编写的节目的观众。而这些，还有几件能够实现呢？
28岁，茫然寻找着虚无缥缈的浪漫。或许也想寻回曾经肆意挥霍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