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嘉兴

水墨嘉兴

不臣之心散文2025-09-30 18:28:30
水是古城嘉兴让江南烟雨稀释而褪色的血液,编织成生命深处那淡泊的纱网。这层纱网像雾一样的温柔,抚摸着河道两岸的枕水人家。每一条河都是一段遥远的历史,流淌过祖祖辈辈的爱恨成败,最后都定格为冰冷的回忆。曾经是那么鲜活的往事,现今也只是干裂的河床外垒成刚硬的堤坝。
水墨嘉兴,静静凝眸,千年寂寞的守候,仅为醇厚墨香的氤氲。而嘉兴的雨,吻在剥落的屋檐,似有悸动,又融入了瓦青色,是嘉兴的脉搏么?更是诗人,抚摸油纸伞下的静默,晕开多少墨客心湖的涟漪。曾经干涸的记忆又萌发了春意。慢步,婉约在青苔敷面的青石板,屋檐下的旱烟那么悠闲,仿佛时间从未有消逝,只不过对岸古老的传船谣还在缓缓流淌。
嘉兴藏着双重人格。是静女,又是诗的灵动。她,悟禅似的,沐浴在烟雨中,坐忘在运河畔,浸透了水性。沧海风干为桑田,入定而还虚,禅宗的顿悟,让她超脱佛的境界,融入道的自然。上善若水,嘉兴枕着少女肌肤般的清流。水,静卧着,沉睡成冰,硬似玉;灵动着,翩跹成气,柔似纱。嘉兴正是这动静一体的水。
轮回的明月是古人留给今人的遗产,后人又继承今人不朽的明月。嘉兴的明月是诗化的南湖。眼眸般的夜空,明月踱在云间的古道,亘古不变,动静中永恒。永恒又只是瞬间,人在岁月的长河中那么脆弱,曾经的慷慨悲歌,转眼间往事不堪回首,一切的是非仿佛就在昨天。高堂明镜悲白发,也只能依靠一些破碎的美好回忆苟延残喘。
无极孕育了万象,阴阳二气与动静是一体两面。在嘉兴那些古风淳朴的街巷还时时有人演练南拳,其精髓就如肌肉由静而动的爆炸力。超然的武者是水,无限制发挥体内意志化而流动的力量。个体的潜力为何如此不可限量?那无数个体组合的整体又依靠谁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嘉兴是历史定格,画面中的尘埃,瞬间的渺小,或许蕴含着永恒的伟岸。嘉兴是水的大象无言,这水无形而有力。无言方称智者,无形才见玄虚。
禅说万物皆是虚无,人生何必执着。倘若为人无欲无望,又岂会有人这个概念。不在欲望萌芽之前扼杀而在欲望燃烧之后遏制,更是在摧残人性不断异化。道在动静不断转化中,派生天地万物的无穷潜力,是以物我齐一。人是从自然中分化出来,最终的归宿是否又回归起点,一个完整的人生循环。也许根本就没有轮回过,只是人自身一直欺骗自我——我不是自然,因为我有回忆。可谁又能确定那回忆是不是当时的一种自我暗示,一直是在逃避。相较那些虚无,儒家中庸之道才是为人至高境界,引导人性真正走向解放。凡是能永远存在的事物无不是中庸的外化。
水墨嘉兴贵在自然美,无人之境才诱人,不必浸染那些百家玄理,纠缠在有我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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