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在童年
不由想起我小时候,懵懂无知的我和二哥常常为爱吃什么而争论不休,并因此常常招来大哥的嘲笑。现在,每到大家聚在一起,大哥还拿我和二哥小时候的一次争论当笑话讲给大家听: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最爱吃的菜就是妈妈炒的红薯丝,而这确是二哥最烦的;肥的流油的肉膘是二哥的最爱,也是我最讨厌的。(挑食也许是小孩的天性,尽管那年代能吃饱就不错了)。但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就这两样也是不经常吃的,特别是二哥的最爱,只有到逢年过节他才能粘粘口舌——绝对不尽吃的!醋溜红薯丝也只是在有红薯的季节偶尔吃上一次——炒菜要费油的,醋要花钱买的。当那天中午妈妈将一盘醋溜红薯丝端上桌的时候,我就两眼放光了,二哥看着我的吃相突然说:“妹妹,你知道旧社会地主让在他家干活的人吃什么吗?”
“当然吃肥肉哦!”
“不对!就是炒红薯丝!”
“你说的才不对,地主老让人吃肥肉膘!人家不爱吃他就省下了。”我的思维里只要我不爱吃的大家都不爱,“没看见电影里给地主干活的人都那么瘦,就是天天让吃肥肉饿的了。”
“那是天天吃红薯丝饿的。肥肉都是地主自己偷偷吃,所以个个才那么胖!”比我才大两岁的二哥那时的思维比我强不了多少——只要他不爱吃的大家也都不爱。
“光让吃肥肉!”
“光让吃红薯丝!”
……
“两个小笨瓜!那时哪一样尽着吃也行呀,就是现在也不尽吃呀!小笨瓜,动动脑子好不
好!”已经上小学的大哥受不了我们的无理(?)插嘴。……
是呀,虽说已经是七十年代了,可是我们仍很贫乏,一日三餐能求个温饱也就烧高香了!
秋天的田野是我们孩子的乐园。我们在土岗上刨个土坑,再找一些干草、树枝之类的,用火柴点燃,将帮来的玉米、拔来的豆棵放在上面,经过一阵烟熏火燎,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我们一个个吃的满脸烟灰,胡簚画似的,那时的玉米真甜呀,豆子真香呀!最有趣的还是烧红薯了,将刨来的红薯放在正燃烧的柴草灰里,上面再放一层柴草,再撒一些土块,就可以了,一点也不耽误割草,放羊什么的,绝对不会因为草割得不满,羊吃了庄稼而挨家长的训斥,那从土块缝隙中冒出的袅袅青烟在周围轻轻弥漫,弥漫……当羊儿吃的懒洋洋的卧下,草蓝里的草冒尖时,烤红薯缕缕的香甜气开始钻进我们的鼻孔,我们扒开发烫的土块(奇怪,那时怎么不怕烧手),迫不及待的抓起红薯吹吹拍拍就下口了……用乌黑的小手沐拉沐拉小嘴,小手在衣服上蹭两下,打着饱嗝,提起草蓝,赶着羊儿,稚嫩的嗓音吼着自己胡编的小调,在夕阳里走回家……那弯曲的田间小路上、如血的残阳里、淡淡的暮霭中袅袅飘荡着我们的歌声、笑声……
二哥说现在的肥肉一点也不香,不再怎么好吃了;一年四季都能吃到的红薯再也溜不出小时的味道,一年四季满大街都是的烤红薯、煮玉米再也没儿时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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