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与体验

场景与体验

改错散文2025-09-25 01:50:36
有幸在红袖添香文学网站读到署名三陪女的《姐姐》一诗,好几日无法走出诗歌所营造的凄楚与冷艳的氛围,红、白、黑强烈对比的画面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近几日心静,思之,将个人的一些小感受整理成文,以抒已见。首
有幸在红袖添香文学网站读到署名三陪女的《姐姐》一诗,好几日无法走出诗歌所营造的凄楚与冷艳的氛围,红、白、黑强烈对比的画面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近几日心静,思之,将个人的一些小感受整理成文,以抒已见。
首先,需要将整首诗完整地默读一遍,在内心咀嚼作者的情感,让它在胸膛内酝酿、发酵,等待爆发。
那个冬天,姐姐,你把胭脂涂在唇上
就像疲倦的雪花,站在树枝上休息
姐姐,那些玉米秸整齐的排在房后
等待蒸笼,或者腊肉,在灶膛里化作青烟
有甜丝的气味,寂寞的追逐黎明
“那个冬天”,平凡的起笔,却指出了故事发生的大场景,寒冷的冬天上演着令人心寒的故事。“胭脂涂在唇上”、“疲倦的雪花”,一红一白,强烈对比的色彩把冷艳的画面直推过来,寒意扑面,同时也暗示姐姐生活的清贫,照应着不幸福的婚姻。“玉米秸”这一意象,是姐姐任人安排命运、无力反抗的写照,她的今生像玉米秸一样被燃烧,来生化着一缕青烟,随风而散,去到无人知晓的地方。“有甜丝的气味,寂寞的追逐黎明”,或许,姐姐心中还存有对甜蜜生活的幻想,可这幻想注定是寂寞的、无助的。这一段铺垫了故事发生的大氛围,同时也暗示了姐姐的命运结局。
那个冬天很冷,姐姐,你穿红衣服
厢房里安安静静,我们都不说话
有些词语在手心里发烫,天都黑了
那些忧郁的窗子,一点一点的泄出红光
像谁咯出的血,在白纸上呜咽
“冬天很冷”,姐姐“穿红衣服”,红衣服是新婚服饰,可是在漫天的雪白中,“红衣服”再一次映衬了“白”。“厢房里安安静静,我们都不说话/有些词语在手心里发烫,天都黑了”,对婚后的爱与性的隐晦表达,可是,“天都黑了”,还能说些什么呢?还抱着微弱的期望吗?“那些忧郁的窗子,一点一点的泄出红光/像谁咯出的血,在白纸上呜咽”,这血,分明是姐姐咯出的,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咯出的,进一步深化了人物的心理,强化了人物的命运。黎明到来了,姐姐该走了,黎明像姐姐在白纸上咯出的血,多么隐忍的忧郁和伤感!
那些小小的豆芽,都在瓦罐里
卷曲着白白的身子,冬天就是这样
姐姐,你穿上红鞋子,这就离开
唢呐响起来了,在我们的门口
那些相爱的人,手拉着手,看着你笑
“那些小小的豆芽”,是无数个姐姐的写照,“冬天就是这样”,生活就是这样,所谓的婚姻也如此,大家都漠然地认为生活原本如此。委曲求全、服从命运、无力反抗,哀莫大于心死,姐姐的心死了。“唢呐响起来了,在我们的门口/那些相爱的人,手拉着手,看着你笑”,热闹的场景更衬托了姐姐内心的凄楚,“那些相爱的人”,他们真的相爱吗?他们看着姐姐,是怜悯,还是殊途同归的暗示?场面愈是热烈,悲情愈重。
有一些东西相继熄灭,厢房的墙壁
突然变黑,一转身,人已经走远
姐姐,一群人把你迎过河去
你朝我们挥手,那么安静
像去集市上,买一些旧东西
“有一些东西相继熄灭”,什么相继熄灭了?是姐姐对美好婚姻的向往。“一群人把你迎过河去”,过了河,除了留下咯出的血,还有谁会记得!“一转身,人已经走远”,“像去集市上,买一些旧东西”,多么平静却又伤心欲绝的离别!婚姻不能带给姐姐任何欣喜!以后的生活,就这样平淡、繁琐!短暂而又忧郁的青春,只留下若有若无的血迹!心,彻底地绝望了,作者并没有直接表达,而以冷峻的语言述说,暗示她姐姐的命运,平常又平常,平常得像买菜一样,然而这是一桩买卖婚姻,人如小菜,主妇今后也烹饪着自己的人生。
至此,作者始终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将姐姐待嫁的过程娓娓道来。整个过程中,作者和姐姐如影随形,对姐姐内心深处的酸楚和疼痛,一忍再忍,齿在唇上咬出了血,眼睁睁地看着姐姐一步步走向生活的水深火热,却无力挽救。
接着,我大声地将这首诗诵读出来,让内心聚积的不满和忧伤一涌而出,体验它在语言和情感上带给我的双重冲击。它的语感节奏缜密,又舒缓有度,缓缓的陈述语气一丝丝渗入读者的皮肤,层层剥出我内心深处潜伏的对人物命运的同情与不满。
在读这首诗时,读者可以站在“妹妹”的角度上来深入体会,姐姐的命运如此,妹妹的未来又会如何!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诗名“姐姐”,它暗指了诸多农村买卖(或包办)婚姻的不幸,是一类人生活的真实写照。在这首诗中,作者作为一位旁白者,替姐姐描绘出嫁前的种种场景,种种印象就建立在这些场景上。在整首诗中,始终有一双眼睛关注着姐姐,帮姐姐发出内心之声,始终在自然场景、人物外表、人物心理之间形成鲜明的交叉对比,这种色彩、命运的对比深化了读者对这首诗的情感体验。一代又一代的“姐姐”已经被驯化,被同化,接受“冬天就是这样”的生活观和婚姻观,情感上的内敛引导出了一种人文经验上的内敛。
最后,掩卷深思。同为女性,诸多个“姐姐”走向她生活的深渊,她们的身上存在服从命运的一代女性的烙印。在城市的一隅,我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来分析、评价她的命运,体味她的痛楚,可真正心死的感觉,只有作者和“姐姐”才知个中滋味。
作者心中块垒,以“雪”和“血”浇之,读者心中块垒,以“笔”浇之。故,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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