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在除夕(一)
岁在辛卯除夕,披着皑皑白雪,人们又将揭开龙年鲜活的一页,作为六十又四的木讷愚公,趁着黄叶尚未凋尽,我得抓紧唠叨,作些扫尾的备份。请不要误会,我是丝毫没有悲观情绪的,任何生命体的终结,都是必然的自然规律
岁在辛卯除夕,披着皑皑白雪,人们又将揭开龙年鲜活的一页,作为六十又四的木讷愚公,趁着黄叶尚未凋尽,我得抓紧唠叨,作些扫尾的备份。请不要误会,我是丝毫没有悲观情绪的,任何生命体的终结,都是必然的自然规律,尤其对于人类来说,生命的质量并不完全在于长度,而更应该取决于其宽度和厚度才是。默送着一个个先走的同年,我已荣幸不已,蒙得天机弥补昔日的缺憾,我没有功夫低落消沉。余日固然无多,但却丰富且多彩,要让生活充实饱满,得以自慰,我毫无疑义会更加珍惜余生。
仅知道哭自然不成,人一问世就不但要学会适应,而且更要学本领谋生,正所谓人都要往高处走,水才朝低处流。回首来路,我始终总是与“语文”结伴同行,先是学语文,习作文,续而,便是执鞭授文解惑,平生尽管贫庸无奇,然而却从不失淡定恬和。
我基本上可算作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小破孩,农村的家长都一样,管吃管穿,任我们自然发展,他们无暇顾及,当然也根本不知道去想今天那些千奇百怪的所谓学前教育,这倒无形中让我们捡得个大便宜,完整地享受了原汁原味的烂漫童年。当然,那种方式本身也存在其严重的先天不足,有诸多瑕疵,但也并不至于就要像如今的孩子们,可怜打从娘胎起便枉遭折腾,一直被种种怪招牵着鼻子拽到成年,最终结局往往适得其反,大人孩子两败俱伤。此举当今尚有愈演愈烈之势,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甚至连国家顶级高教也堂堂皇皇的把所谓“少年班”列入招生计划之列,这是在对生命不负责任的超前透支。
半个世纪前,我野玩到八岁进入邻村——文仲小学读书,还纯粹是个混沌不开的顽童,不弱智,但弱知。我曾在一篇文中提及最初的求学艰难,自带桌椅板凳也就罢了,连极其简陋的教室还是从私家暂借的,老师更加不尽人意,后来到了前洼小学(原先是个祠堂)才稍得好转。我糊里糊涂直到升初小三年级,除了能识几个字,自觉无大长进,反正大家都彼此彼此,谁也不觉有什么不自在。
三年级尾期,我禀承家庭的殷切期望,随奶奶进城接受叔叔管教,当时县城似乎也只有新城(东风路小学的前身),城北(团结路小学的前身),后来再加个城西(早已撤销),三所小学,我则就近转到城北小学,还未曾进班,就狠遭了当头一棒。
按照学校常规,转学的新生,一律都要测验通过,我把语文试卷摊在教导处的办公桌上,有个要“组句”的命题弄得我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题中的字我都认识,里面的所有词义我也理解,可偏偏就是不知道“组句”是怎么回事,隐隐觉得有点像造句,但肯定又并非是我们在农村的那种造法,对着那么多乱七八糟叠在一块儿的词语,我束手无策。这类题意我从未听说过,翻来覆去的苦思冥想,急得浑身冒汗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空着此题硬起头皮交卷,火辣辣的没脸看老师,幸好可能我其他考题解答得还行,好歹总算是过了关。
这件事给我刺激相当深,一是我痛恨自己蠢笨得丢人,再一是意识到城乡教学质量悬殊之巨——特别是语文课就更加糟糕,由不得我不奋力追赶。现在想来,我与语文之所以终生结缘,只怕与这个反面情结起了催化剂的作用不无关系。
由于叔叔工作调动,六年级起,我又转到黄麓小学,这是个乡镇中心学校,是全区最高学府,条件虽不及县城,但比前洼小学要好。特别是语文老师刘正哲先生,他是个具备读过私塾功底的中年汉子,大概是家庭出身较高的钳制,影响了仕途,屈居乡里,其实他的教学水平较县城的任何一个小学老师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刘老师的门下,我下意识隐隐感到语文对我的引力,发现班级大多同学作文都有声有色,头头是道,而我却不行,虽然有用心作文的愿望,但对着老师的命题,我绞尽脑汁也枉费心机,拼命地搜肠刮肚却榨不出油水,不上三两句就江郎才尽,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其实这也难怪,人家已蒙刘老师五、六年的恩诲,而我只才新来乍到,当然是望尘莫及了。想当初转学到城北小学,私图力排尴尬,那只是意在调整境况,仅仅还是外因的作用,其动力有限,进步也不甚显著。眼下不同,我是自感空虚,是自发地寻思充实自己,激活了自身内因,过去的被动式上进,自然地变为主动进取,“要我学”成了“我要学”。可能是刘老师对我的潜移默化,我似乎有些开窍,心头常常隐现不可名状的冲动。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泱泱几千年不断史,尽管群书浩如瀚海,但对我们一时还没有什么直接意义。其一,作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农村小毛孩,家中除了农具农肥,通常没有什么书籍,即便有,我们也读不懂;其二,那时新中国和我们一样,也是处于年幼时期,要整治一个百余年遗留下来的千孔百疮烂摊子,条件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不好,何况当时生活困难时期还未完结,除了《十万个为什么》和《中国少年报》,少儿课外辅导书非常有限,农村则更少,况且大家都极其贫困,即便有,我们也买不起,哪怕是几分钱、几角钱也罢。
可是事有凑巧,我无意中得了本《小学生作文选》,对里面的每篇文章都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书,虽然是旧的,但我却如获至宝,怒放的心花胜过座山雕获“先遣图”。书包里原本除了“语文”“算术”就是“自然常识”,现在又增加了《小学生作文选》入伙,组成了亲密的四口之家。我带着这个新成员上学,带着这个新成员睡觉,有事没事都拿出来摸摸翻翻,心里热乎乎的,我原先是既喜欢作文却又害怕作文,现在有作文书在手,我便天真的以为有恃无恐了。可是事实并非那么简单,刘老师布置作文,却总是不能顺顺当当与作文选对接,结果,作文选归作文选,我的作文还是依然故我,好的材料、好的词句无法化为己有,(那时更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方法技巧之类)似乎作文选于我的作文无补。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就干脆硬套几句,这是我四、五年级时候的老门道,要是得了什么漂亮词藻,就千方百计地楔进作文,每当冲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抄课文“拔草”篇的最后那句点睛之笔——“劳动过后吃饭多么香啊”来抒情,至于老师怎么改,怎么讲,我从未上过心,反正老师要我们写,我就写,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老师讲好就好,讲坏就坏,我是分不清好坏的,老师好像是在对牛弹琴。现在我改抄作文选,刘老师给我的批语,往往总少不了“用词不当”“生搬硬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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