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缘来如此
在公园的小树林里,我看到了哭得一塌糊涂的涓子,她的脸色苍白,坐在长石板櫈上的身体在不停地在抖动。
“梅,山走了,他仍下我走了,我们结束了。”涓子抬起泪眼无助地看的我。
“早知道你们会这样,整天吵吵闹闹的,见不得离不得的样子,哪像谈恋爱,倒是像一对冤家。瞧,是不是独自己又坐在这里不管不顾的哭了好几个小时吧。”我没好气地说。
涓子是我的铁姐妹,不知何故,这个比我小五岁的22岁的妮子,第一次与我碰面,便感觉非常亲切,她精致的小脸和五官让人看着生出一丝怜爱,平时倒是感觉乖巧,只是有时却像被宠坏的孩子一样,脾气坏得要死,但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她,她的事情,作为大姐的我不能不管不顾。
“先回去,然后找山算帐!”我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样,扶着虚弱的涓子穿过公园的树林,此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我也没带雨具,忙和涓子走出公园,打了一辆车回到住处。
我和涓子合租二室一厅,远离家乡身居此城的我们成了非常要好的姐妹。她和她的男友山是同一公司的同事。那个山对她真是温柔体贴、呵护有加,经常搞得我眼热心跳,好羡慕啊。每当这时,我这个还是单身的老女孩就找一些借口回到自己的房间,倚着窗口数着天上的星星,听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就代表地上的一个人,我在想,不知哪颗星星是我,而我的白马王子又是哪一位呢。身边的人都说我挑三拣四的。其实在大学里的那段初恋结束后,我就成了一副无所无谓的样子,感觉现在的男人,有学识的长相难以接受,长相好的又有学识的怕他花心,总之太闹心,最后就是胡思乱想上一翻把自己埋进床里,捧起一本书,直看到眼皮发沉,昏昏睡去。
而今天,涓子似乎精神受到了严重打击。我只好委曲自己,照料失恋了的她,平时就惹人爱怜的涓子,今日更是让人疼爱。唉,想想还是无情一身爽啊,免得伤神动气的。
回到住处后,先让涓子洗了个澡,然后又给她做了点吃的,又沏了热茶,想等一会仔细问涓子事情的原委,但涓子却说,她好困,想睡觉了。
“得,睡去吧”,我无奈地说,摊上这样的朋友也只能如此。涓子从小就自理能力差,象一个布洋娃娃,处处得让你呵护,怪不得山离她而去,也许是患了疲劳症侯群了。
我独自在客厅看电视,并不停地换台,夜静悄悄地,突然感觉好无聊,便想到了一首叫“怕黑的女人”的歌曲,我怕黑吗?有点,但现在不允许,我逃回到我的房间,钻到被子里把自己沉入了梦乡。
在一片翠绿清新的小树林旁边,有座美丽的白色二层楼的别墅,当律师的先生和当医生的太太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他们有一个很美丽可爱的5岁的女儿阿美。
在小女儿阿美的房间里,有两样她最心爱的朋友,一个是起名叫做阿虎的长毛狗,另一个是名为妮妮的浑身穿浅粉色公主裙的布洋娃娃。
阿美每天主要的活动就是玩过家家。或是在她的房间,或是在别墅附近的小树林里。她先用一些花草在石橙上铺一个小床,让妮妮睡在上面,让阿虎守在妮妮的旁边,她此时会象大人一样,用一些泥巴做成的锅、碗做饭。
但有一天的下午,她午睡起来,发现阿虎和妮妮都不见了踪影。她四处寻找也没找到,哭着向妈妈要他们。妈妈也好生奇怪,怎么就不见了呢?或许是阿虎咬着妮妮走失了吧。便哄阿美再给她买个长毛狗和布娃娃。
折腾了一个下午的阿美,到晚上在妈妈的拥哄下睡去。她梦见,当一片金色的光闪过之后,一个慈祥的老者,款款穿窗而来,声音如从很遥远地方传来似的低沉、浑厚:“阿美,我是掌管投生转世的观士音菩萨,那叫阿虎的长毛狗和你的洋娃娃妮妮,在每天的嘻戏中,日久生情,他们已投身转世去了,将来他们会相遇、相恋。他们的岁数会比你小5岁,也许你将来会碰到他们。布娃娃因前身不是肉身,所以会体弱多病。当他们缘分尽了的时候,会变回从前……”
梅被旁边涓子房间付出的声音叫醒,忙睁开眼,一片月色洒进房间,刚才的梦境却是那么真切,莫非我就是那个阿美?看了看叫早的表,指针指向了凌晨5点,天还没有大亮。
涓子的房间又传出了叫声,梅跑了过去,涓子大汗淋漓,冲着梅说:“我梦到了山了,一个慈祥的老者说他活不长,我要见山。”涓子悲切地哭了起来。
梅忙问涓子梦到什么了,涓子说了梦的内容,梅听了大吃一惊,竟然与自己的梦一模一样。那山是阿虎,涓子是那个布娃娃妮妮?
梅一把拉着涓子,说:“快,我们去找山去。”但找了山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山。而且公司对涓子说,山已辞职。梅心里咯噔一下,当她们疲惫地回到住处时,已是中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梅实在困便倒在床上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房里已不见了涓子。她会去哪了呢?是独自去找山了吗?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中介公司打来电话说,有人要来看房,问她是继续住一间,还是全部租下来?梅忙问清楚原委,原来是涓子退了房子,从这个城市消失了。
梅决定包下这二室一厅,也许有一天涓子会回来找她。
梅一个人过了一段平淡无惊的日子,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回来吃饭睡觉。现在想起来,涓子和山的争争吵吵,原来却也蕴含了许多的趣味。
有一天下班后,梅疲惫得从包里掏钥匙开门,突然间看到门口有一只长毛狗,而且嘴里含咬着一只浅粉色公主裙的布洋娃娃,她欣喜地把他们抱回了房里。他们与她梦中的狗狗和娃娃是如此的相象。梅在想,他们从轰轰烈烈的爱情又回到了从前的安静。梅依着梦中的名字,叫他们阿虎和妮妮,她上班的时候,妮妮安静地躺在床上,阿虎守在她的身旁,只是现在没有了争吵和离别。
每当梅和别人说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相信,但梅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
写于2007年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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