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参加的一次听证会
机会终于来了。应戒赌协会张文丽女士的邀请,上周五强忍着腰疾带来的疼痛,我来到了奥克兰市北岸的一所毛利会所。
毛利会所其实就是毛利人的祠堂。新西兰凡是有毛利人居住的地方,就有这样的祠堂。每个祠堂都归不同宗族的毛利族群所有,是他们祭奠祖先,聚会议事,日常活动的公共场所。祠堂除规模大小的区别外,建筑结构,装修装饰,厅堂布置及近雷同,连色彩都一模一样。
听证会由当地的毛利人,居住在该地区的其它种族的居民发起。奥克兰市北岸地方政府的有关部门协办。奥克兰市议会的议员,北岸地区政府的官员,赌博业协会的负责人,戒赌协会的工作人员及义工,要求政府对赌博业加强管理的居民,曾经迷恋赌博深受其害的个人及他们的家属,参加了听证会。
祠堂是神圣的地方。毛利人视自己的祠堂为祖先的身躯,外人是不可以随便进入的。苍松翠柏掩映下的祠堂庄严肃穆。如毡似毯滚着晶莹剔透露珠的嫩绿草坪,辉映反衬着祠堂那高大黑色的门庭,令人顿感威严浑厚,让人肃然起敬。毛利人崇尚黑色。从橄榄球“全黑队”的名称,到他们喜欢的装饰色彩和服装颜色。黑色对于他们,具有不可取代的崇高地位。
祠堂的大门两侧,矗立着毛利人祖先的雕像。直接用原木雕刻的,约有两人多高呈圆柱型的雕像,雕刻刀法粗旷流畅,艺术造型古朴自然。夸张的手法使雕像的头部和腹部,远远的超出了四肢躯干的比例。伸出口腔又大又长的舌头,用贝壳贴塑的闪烁着五彩光芒的大眼睛,格外引人注目。最令我感到惊奇的是;每所毛利祠堂的雕像都同样赤身裸体,除男性雕像有着硕大无比的生殖器外,雕像的其它部位并无性别上的区别。
毛利人雕刻的祖先雕像,让我想到了远古时代人们崇拜的原始图腾。被刻意夸张了的眼睛舌头和生殖器,反映了毛利人的祖先已经对人体器官,有了相当的了解和认识,并由此产生了对这些器官的崇拜。毫无疑问,眼睛舌头和生殖器是人类观察感知世界繁衍后代不可缺少的器官。我很喜欢毛利祠堂门前的雕像,那雕像没有半点现代文明的痕迹。我更佩服毛利人对祖先文化遗产的传承,那传承在他们的血液里还在一代一代的继续。
政府官员和平头百姓都站在草坪上,等待进入祠堂的仪式。呜-呜--呜---,深沉雄浑的海螺吹响了。那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吹海螺的毛利汉子,脸上刺满了刺青。赤着双脚裹着茅草编织的草裙,裸露着宽胸厚背粗胳膊的他,微黑的皮肤在晨光中闪闪发亮。螺号声一停,几个穿着打扮身体形态同号手一样的毛利壮汉,手持兵刃声若巨雷般的大吼着舞向来宾。壮汉们对着来宾发威,睁大本来就又大又圆的双眼,吐出长长的舌头。他们将毛利人的威武雄壮勇猛彪悍,表现的淋漓尽致。那大大的双眼和长长的舌头,真的好象是在观察和感知着来宾的意图。几个赤脚裹着草裙的毛利女子自由站立,短小无袖的黑色上衣使那裸露的臂膀更显洁白丰腴。披散着柔顺的长发,头上插着鲜花的她们唱起了歌儿。委婉动听悠长深远的歌声,诉说着毛利民族久远的历史,表达着对来宾的欢迎!毛利男人的强悍女人的柔美,给我留下了美好印象。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的古老质朴情怀,对我深有触动。我以为;这样的生活才是生活应有的本来。
毛利族群中年龄最高的长者,宣布听证会开始。主席台中间面向台下,坐着由发起人请来的会议主持。左右对面儿各有一排座位,分别坐着政府官员,参加听证会的居民代表,赌博业协会的负责人,研究赌博问题的大学教授,和一些与听证会有关的人士。台下是所有参加听证会的人。
听证会热烈而有秩序。台上发言结束后,与会者自由发言。可以谈对赌博的看法,可以质询政府官员对赌博问题的作为,可以提出对政府的批评或要求,可以建议修改或增加赌博法的有关条文。可以就解决赌博问题提出想法和建议。令我极为感兴趣的一组发言是;甲(反对赌博者);“赌博已经构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政府干预的力度令人沮丧。赌博业上缴的税金,大部分被富人居住的社区使用。而贫困的社区,正在不断的增加着赌博场所和老虎机的数量。业主们为了追逐利润不断扩大营业的做法,对社会造成了巨大伤害”。乙(赌博业负责人);“我们经营的行业合法。向国家交纳了大量的税金,为社会提供了就业机会。我们不能干涉公民的自由,更无法剥夺游戏者的权利”。我参加的这次听证会,一扫过去在国内参加会议的“一言堂”和“一致同意”的记忆。更没有见到台湾岛上各种会议中,不时出现的相互怒骂,拳脚相加,撕皮掠肉的“民主”景象。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回忆着会议的情景。直到今天,我还在思考着听证会给我带来的触动。由此我想到了许多,许多……
黄一丁二零零七年九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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