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是控制的动物
于是我将身子探出窗外,看着远处闪闪的灯光,这才想起光对于我们在黑暗中的人是多么的重要。再往近看,却是死寂一片,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对所有的身外之物都是那样的不经意,可一旦失去了,那怕是极微小的物质,心中便会生出些恐慌,也许我们喜欢光亮,也许我们也喜欢黑暗,但我们一俟失去了对光明与黑暗的控制,我们就会恐惧。到底恐惧什么?谁又能说得清楚,也许我们在意的并不是物质本身,而在于对所有目之能及的控制。就象有些人拼尽全力不择手段地追求财富,他自己也明白,对于他的此生是无论如何也用不尽的,但他不能停手,原因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控制欲在支配着他,使他不能自己。
人类经过几千年的发展演变,造就了无以计数的物质财富,也形成了错综复杂的意识形态,就象我现在用键盘敲着文字,我不知道在敲到第一千字的时候,那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字,但我肯定那在一千的位置上一定有一个具体的文字。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简单的判断,今天我在控制着一个范围,明天我还将控制一个范围,人都希望将自己控制的范围放大到极限,从物质到意识形态,都是人所控制的对象。这一点也不奇怪,想一想,如果我们处在一个人迹罕见的蛮荒之地,纵有百亿资产,也抵不上一顿饱饭和一瓢清凉的水,这完全不在金钱本身,因为钱的价值并未发生改变,关键在于我们失去了对钱的控制能力。
为什么有的人说有很多东西是身外之物,既是身外之物,从本质上来说,它就同人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这个距离可近可远,也就是说,必须是我们能够控制的距离,所以人普遍的心理是对身外之物的格外重视。在这一点上与动物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我们知道凡是动物都有控制的欲望,但动物的控制的范围却是很窄,如食物、雌性、领地、水源等,所有的控制几乎都围绕着着生存与繁衍,目的很明确,也很直接。而人则不同,不仅仅是满足于自己目力所及,手脚所及的地方,人可以把自己的控制扩大到无限的范畴,忘记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忘记了自己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们曾对大江截流、人工降雨、填海造地津津乐道,总认为所知的越多,控制的欲望就愈发的能够达成,但我们不知是什么让我们多了如此多的控制,换句话说,人是被控制的产物,也是控制的产物,这就显现得极有意思。
控制的欲望支配着我们所有的言行,从小一点的方面来说,控制配偶、控制子孙这是最为原始的本能,过去我们讨论人的本能时,总是围绕着性能力与食能力这两方面来展开,其实从最贴切的道理来看,实则都是一种控制力在作怪。人从小在家庭中就会感受到控制力量的强大,在被控制的年纪,就奢想着如何能摆脱控制,并未能有反控制的想法,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反控制力就开始与日俱增。这种能力往往呈梯次结构不断增长,自己自觉或不自觉地就陷入了被控制、反控制、控制的循环之中。为了达到控制的目的,不惜暂且处于被控制的状态,等待自己的羽翼丰满,再来达到控制的目的。
有的时候我们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要控制什么,或者说要达到什么目的。因为人所表现的状态是前面永远都有一个目标在诱惑着你,这个目标在你生命存在时,就一直在向你招手,你摆脱不了这样的控制,这就是所谓的第三只眼和第三只手的功能。人是有预知的能力的,这一点远比一般的动物要强,一只狮子它的下一辈呈现的仍是一只狮子,至直几十代几百代下来,仍是这种生命的状态,它所要知道的是下一顿该去哪里去觅食,它对处于它下端的食物链永远采取的就只有一种方法,所以它永远达不到扩充控制的能力。而现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呢?应该很满足了吧,但往往不是这样,物质的控制只是极小的一部分,也是控制的初级阶段,而精神的控制才是最根本的,所以人类臆造了政党、宗教、团体、国家、政权等意识形态的东西,忽而形而上,忽而形而下。因而我们在历史面前表现得十分的模糊,这便是荒唐历史的不断重现的缘由。
由于对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控制,其间常会产生多次交叉,主次有时也会发生颠倒,致使人们时常产生迷离,心理上也易产生很大的负担,因为控制的目的难以达成,我们会感到极大地失意;因为控制的方法不得当,我们会感到无为的烦恼;因为控制的时机一次次地错过,我们会感到人生的失败。
这个社会已然变成了一个控制与被控制的整体,我们再也不能空喊着惬意地洒脱。我们可以想见,不能够长时间地生活在失控的空间里。只有我们每个人都学会了发光,能照亮自己同时也能照亮别人;只有我们学会了拓展心灵的范围,给自己游刃,也给别人自由。我们才能在控制与被控制之间发现我们自己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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