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给了我一生的教益

父亲——给了我一生的教益

贵在知心散文2025-05-02 18:45:20
每当我想起父亲,就不由得勾起我诸多回忆,也自然触动我不堪回首的那令人撕心裂肺痛苦记忆……
78年3月一个阴冷的下午,正当我在学校宿舍复习功课,准备高考时,校长急匆匆带着一名军人敲开我宿舍的门“你父亲出了车祸,现在野战军165医院抢救,这位是部队派来的司机专程送你和妹妹前往,你快收拾一下连夜赶去吧……”这简直就是晴天一声惊雷,当时我的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话没说出泪水就夺框而出“我爸他……他咋了,有生命危险吗!快告诉我……”我怎么也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校长说“听说是受了伤,不要紧,别着急……”当时我也只是二十来岁,从未遇到过这样让人意外伤心的事,仿佛精神一下就垮了一样,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恨不能一下子赶到父亲身边……
我所在的农场离父亲受伤抢救的医院有500多公里,我和妹妹赶到医院时已是半夜三点多了,医护人员直接带我们进入特护室,我一下就扑到父亲的病床前,只见父亲头部缠着绷带,面部肿得很大,气管切开输着氧气,两条腿打了石膏牵引着,又眼紧闭,只是鼻翼在出着粗气,我带着哭腔喊着爸爸,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意识到这比我来时路上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母亲和姐姐闻声从旁边的医务室赶过来,天亮时,大哥大嫂和小弟也赶来了,看着父亲伤成这样,我们一家人十分着急心痛。主治医生介绍了伤情:大脑颅脑积水,脑干严重拉伤,左腿开放性骨折,右腿闭合性骨折,现在处于深度昏迷,属于病危状况,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就目前国内临床医学的水平治愈的可能也只是在千分之一。目前的抢救方案是:24小时特护,切开气管输氧,通过物资药物排除颅脑积水,减轻水肿对脑干的压迫。用安宫牛黄丸促使病人苏醒。医院派了4名有经验的护士轮流守护,一个小时按摩一次,防止褥疮感染。安宫牛黄丸医院库仅存三粒,还需三粒。我们立即发电报给在北京的大舅和西安四军医大的大伯求他们想办法,很快就解决了。
在父亲病危的那段日子里,我们天天守在病床前,给他输流食,接大小便,擦身子,全身按摩,盼望着他能快点从昏迷中醒来,每天都是在期盼和担惊受怕中度过。有时大便干结,护士长就用手一点一点地往外抠,她们的一级特护是那样的体贴入微,让我们深受感动。二十多天过去了,护士给他打针,父亲开始有疼痛的感觉;用小勺给他喂水也有了吞咽的知觉,这些细微的反应都牵动着我的一家人的心啊,希望他快些从昏迷中醒来……有一次父亲竟然睁天了眼睛,我们一家人高兴极了,以为他醒了,可是旁边的护士说这是无意识的反应。是呀,我在他身边呼唤他,用手在他眼胶晃动,他虽睁着眼,可发点反应也没有……一个月过去了,父亲开始咳嗽,医生检查是肺部感染,背部也有了褥疮,因为时间长了,就是不停地按摩也没法避免,伤情一下子开始恶化,我们做梦都想他快点醒来,可是他躺在病床上一动了不动。再后来,咳嗽震动的肺部感染引起了切开的气管大量出痰出血,褥疮的感受染面积深度越来越大,主治医生说这两方面的问题都足以致命。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天天企求、盼望他醒来,可是在他住院四十一天时,他的肺部衰竭,心脏停止了跳出动,他带着伤痛,连一句话也没留下,就离我们而去了,他那年才四十七岁。看到父亲去逝的那一刻,仿佛天都塌下来了,我悲哭欲绝,母亲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两度昏迷过去……
在父亲将要火化有前夜,我们要求医护人员去掉他两条腿上的石膏,给他沐浴,穿上新的衣服,我用他那架刮胡刀,亲手给他刮去胡须,我的手不由得抖动,眼泪扑扑地掉下来,心中涌起无限的哀思,我怎么也不相信他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省、厅领导在他住院期间多次来看望,深感痛惜,他才四十七岁呀,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一生从没有享过一天福,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我把一本崭新的日记本和钢笔放到他的衣袋里,为他梳理着头发……
得知父亲去世的噩耗,奶奶、大伯大妈、姑姑、大舅,还有很多亲朋好友从四面八方赶来了。在葬的那一天,在父亲的遗体直入火化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失声痛哭,七十八岁的奶奶白发苍苍,扑倒在地捶胸顿足,喊着父亲的乳名,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惨痛的场景让人目不忍睹……
父亲从十几岁就参加革命,随部队解放青海、西藏。剿过匪,加参过土改,后来就一直在青海省公安厅工作。“文革”受到冲击,划为走资派被打倒,下放到海西一个劳改管教支队(农场)“五。七”干校劳动。记得在造反派的揪斗中,父亲的腿被踢伤,肿得很高难以行走,我和哥哥就搀扶着他去接受批斗。可是他从未有过怨言,总是说“群众是受蒙蔽,要相信组织,相信党,总有一天我的问题是会弄清楚的……”“文革”后期他出来工作,担任过汽车队的队长、医院的教导员、劳改管教大队的大队长、省司法厅水利队的队长等职务。无论干什么,他总是干地行,爱一行学一行,决不当外行。在汽车队他学会了驾驶汽车和修理技术,一听车的声音他就可以判断出车的毛病在哪儿;在医院他学会了针灸,家里谁有个头疼脑,腰腿肩疼,只要他一看扎就好。在劳改管教大队,他学会了开收割机,拖拉机等农业大型机械,还去南方学习大田喷灌技术。在省公安厅,他是有名的笔杆子,文字功底深厚,而且会熟练地操作打字机。他的钢笔字、毛笔字都很出色,春节家里邻居的对联都是他来写。他时常告诉我们,要好好学习文化知识,将来不论干什么,没有文化,没有技术是站不住脚的。在他出事前,也就是恢复高考第二年,他找来一大摞数、理、化等复习资料,鼓励我好好复习,争取考上大学。他对我说“咱们家你们兄弟姊妹多,你哥你姐没有条件和机遇,早早地参加了工作,只有你还有机会上大学,你要争口气努力呀!”他平时很注意对我的培养教育,在我高中毕业等待分配工作期间,他就让我跟着犯人画家(有历史问题的)和小提琴手学习。他说我的性格适合当教师,让我跟着他练习毛笔字,用旧报纸划上米字格,一笔一划地教我练习,不管他再忙再累,每天用红笔为我圈阅,总是那样耐心那样认真仔细。
父亲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在他担任领导干部期间,谁找他办事必须符合政策,如果违反原则的事他坚决不办。别人送来的东西一律让我们给送回去。有时都感觉到有些不尽人情。因此也不免得罪人。在他担任汽车队长时,有次他和一个司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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